哈燒雜誌區/2007.08.29
《不是我嚇妳,女人真的要理財》(書摘)
對「錢」無知,絕不是一種福氣
作者/麗茲‧裴爾莉 Liz Perle 譯者/黃佳瑜
(更多內容,請詳閱本書《不是我嚇妳,女人真的要理財》)
出版資訊:台北:早安財經文化出版(2007) ISBN 978-986-7458-83-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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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書《不是我嚇妳,女人真的要理財》封面(圖/早安財經文化提供) |
在太平洋上空,我終於明白,該認真面對「錢」這件事了。
在機場時,我沒有時間想。我疲於應付一個四歲小鬼頭,以及自己摻雜了麻痺和悲傷的複雜感受。我檢查行李──一箱玩具,一只塞滿熱帶衣物的行李箱;然後轉身看著老公蹲在兒子身旁,兩人都在哭。
兒子和我正預備離開新加坡。五星期前,我們才從紐約飛來跟我先生會合,他在當地工作了六個月。可是當我們飛抵新加坡,他已經變心,不想繼續這段婚姻。
「拜託,回去吧。」他說。我剛到的頭一個星期,他就用這句話,結束一次令人傷心的對話。
我說,不能說分就分,當初以為會在亞洲待上三年,我已經賣掉在美國的房子。
「走吧,拜託。」他反覆說。
過了四星期,挽救婚姻的一切希望破滅之後,我斜倚在新加坡航空櫃檯旁,周圍每個人都踏著堅定而急速的步伐奔向某個地方或離開某個人,目標明確,而我,無法對焦在現實世界。
一隻手抓著兩本護照,另一隻手握著一把紙鈔,我把鈔票和護照胡亂塞進口袋,拉起兒子,站在老公面前猶豫著。我們該擁抱嗎?該親吻嗎?我們的肢體找不出道別的方法。我只能低聲說,等我到了舊金山我朋友蘇的家裡,會打電話過來,然後就拽著我那一臉迷惑的孩子,走向等待起飛的飛機。
總共,有十五張百元大鈔。
我剛失去婚姻和房子,手頭上只剩下一千五百美元。
(既然這是一本關於理財的書,我不打算在失婚部分著墨太多。何況,當我在三萬五千呎高空飛越關島返航美國時,「現金」並不是我腦海裡最重要的事。當我暫且撇開傷心事,有幾個問題確實讓我憂心:我身旁有個四歲的小傢伙,我失業了,我們無以為家,而我所有的身家財產,都封存在密閉貨櫃裡,正隨著一艘巨大貨輪穿越蘇彝士運河,加足馬力全速前往亞洲途中。
記憶裡,我一直活在某種慢性焦慮中,擔心自己有一天會失去穩固的經濟基礎,到頭來,落得只能趿著室內拖鞋、推著手推車,踽踽走在後街小巷裡。
表面上看來,這樣的恐懼沒什麼道理,我出身於中上階層家庭,擁有身為「有閒錢俱樂部」成員所享有的種種特權、經歷和選擇,照說,我應該很有機會留在這個收入群(況且在比較清醒的時刻,我確實知道我那前夫只是個婚姻不幸福的男人,而不是壞人;他不會眼睜睜任由我和他的兒子孤立無援)。
然而,這並不能阻止我擔心也許有那麼一天,我會毫無預警的從安全無虞的舒適生活,淪落到一種即便不是窮困潦倒,也是拮据得讓我無法忍受的生活品質。
這種揮之不去的恐懼,在我自力更生的那幾年,始終盤據心頭,並且經常偽裝成對某一筆非必要的衝動性購買所產生的懊悔,讓我在凌晨四點驚醒,深信自己已經踏出急速敗光家產的第一步。
然後,有一天,冷不防的,我最恐懼的夢魘成真了!我的婚姻垮了,經濟保障也連帶飛了,事前毫無徵兆。畢竟,我早已──心甘情願的──把我的經濟生活大權交給我的丈夫。而現在,他,和我們的所有財產,正以每小時五百哩的速度分道揚鑣。
清楚的是:我再也無法挽回婚姻了。
沒那麼清楚的是:接下來,我該靠什麼過活?
沒有什麼比正在失去一切,更能讓人看清生命中孰輕孰重……
第一章
祕密與謊言
唯一一次聽到優雅的外婆口吐意第緒語(Yiddish),是在我九歲那年。我坐在她臥室的單人床上(她已經有好多年不睡在靠近外公的任何地方),看著她一邊在五斗櫃的抽屜翻找東西,一面滔滔不絕闡述她對人生真相的看法。
她的看法與生物規律無關,而是一些雖不成文卻絕不寬容的行為準則,所有年輕女子都應該嚴加恪守。
那天,她的情緒特別高昂。抽屜打開,長襪推到一邊,絲巾塞到角落,每個大動作都散發著香奈兒五號的氣息。她那翻箱倒篋的動作,透露出我從沒見過的急迫感。
終於,她從內衣抽屜的底層拉出一個金屬線編織成的奇特小袋。那玩意在她手上大小剛好,材質看起來似乎是金絲,頂端有個像套子的東西,還有別針可以讓女人牢牢別在衣服上。
「這是個暗袋,」她邊說邊打開這個奇怪小袋的開口。見我面無表情,她繼續解釋,「這是女人戴在身上,用來藏貴重物品的東西。」
這我就從沒見過了。
外婆伸手取過她的皮夾──一個黑色漆皮的長型錢包,上頭有個銀色扣環,我最喜歡拿它啪嗒啪嗒開了又關關了又開。她拿出一張二十元鈔票,對折再對折,塞進那個古怪的袋子,交給了我。
「這是你knipple的開始,」她說,這個外來字的發音是kah-nipple。「那是女人的私房錢,一個以防萬一的帳戶,每個女人都需要的。所有女人都得有老公毫不知情的私房錢,這樣才能夠做任何她想做或必須做的事。記住了。」
外婆過世很久後,我回想起那天的話,以及其中隱含的祕密與危險的氣氛。不過,要到三十年以後,我才能真正體會她的意思。
就這樣,在我學習生命真諦之前,就被教導了金錢的真理:錢會照顧我;我應該竭盡所能撈錢,然後存起來。錢會從我先生那兒來,也許同時能保護我不受他傷害。有了錢,我就會安全,只不過這條通往安全的道路是迂迴曲折、鬼鬼祟祟,而且非常非常重要的。
我還從外婆身上得到另一條非常明確的金錢訓示,那就是:絕不開口談錢。我經常在下午到外婆家,拿她白色皮製珠寶盒裡的耳環項鍊玩。有一次我問她,她和外公算是有錢人還是窮人。「你絕不可以談錢,」她訓斥,「那是私事。」
就是這樣,不容反駁。
外婆對生命中重要事物的序列中,錢,默默地高居榜首。她相信女人的安全、保障(更別提社會地位)說到底都得靠它,不管女人用多麼不擇手段、多麼偷雞摸狗的方法弄錢都行──只要錢確實到手就好。但是拜託,千萬別跟任何人談錢,千萬別談這個攸關自我安全與自由的重要大事。
直到幾年前,外婆的訓示都還印在我的大腦灰白質上,原封不動且未加檢驗,主要是因為我甚至沒有察覺它的存在,但這從未阻止她的觀點滲入我的思考。
當然,我對金錢和收入的理解已經與時俱進,表面上,我似乎是個重視財務且理性的經濟動物,我工作、存錢、準時付帳單(呃,大部分帳單)。經驗告訴我,外婆是對的──只要有自己的收入,我就是生活的主宰。但是在情感上,我對財富重要性的感受並沒有太大長進。
遺憾的是,由於頑固地拒絕檢視這些感受,我有時會故意對那些能提供金錢的人發飆;我也因此不斷上演衝動購買,然後掩藏焦慮的戲碼;更讓我無法信任那最可能照顧我的人。
不論願意承認與否,我們每個人與金錢的關係,都超出了賺錢與花錢的範疇。
金錢從不只是金錢;它象徵身分、愛、希望,以及既已出口卻也許從未實現的諾言;它是我們的社會分類器,是通往夢想的門票。
然而,這個話題四周,存在著一個排斥討論的力場。「別對著窮鬼數鈔票,」有次當我不斷說一條皮裙花了我多少錢之後,一個朋友曾經生氣地說;這麼多年過去了,我仍然可以感受到被視為神經大條、自私且貪婪時,那種無地自容的刺痛。很少有什麼話題像談論金錢一般,能引發如此強烈的罪惡感、如此明確的禁忌。
然而,緘默是不對的。它封存在含糊其詞的忠告裡(如同外婆的訓示),容許過時的道德偏見縈繞不去(錢又髒又臭),更別提性別角色的成見(重視物質並非淑女德行);它並且包庇了嚴重的社會不公,例如男女仍然同工不同酬的事實。
緘默,阻撓我們檢驗自己對於物質與情緒性依賴的矛盾感受與衝動;緘默,阻擋我們看清自己是如何在不自覺的情況下,為了確保得到想要的,為了維持安全與保障,進行看不見的交易;而且,它還不讓我們面對這些協議所必須付出的代價。緘默,也意味著女人無法從金錢引發的焦慮、內咎、嫉妒、憤怒、渴求和恐懼中解脫。
我最渴望的,同時也讓我最感到羞愧的,莫過於財富了。難怪我不喜歡談它。可是,如果絕口不提,我要如何正視我和這個禁忌題材之間的關係呢?
女人與金錢的相處之道,跟男人完全不同。這背後有種種大小不同的原因,當我求教於著名的精神科醫師,也是「金錢、意義與抉擇研究所」(Money, Meaning, and Choices Institute)主持人之一的史蒂芬.高巴特(Stephen Goldbart)時,他告訴我,這種差異淵遠流長,深深烙印在兩性的心理與生理上。這些差異如此古老、如此深沉,是人類基本生理線路的一環,不能等閒視之。
「當牽扯到錢,兩性之間具有明顯差異──認同感與歷史角色上的差異。對男人而言,金錢、愛和權力之間的交互關係,幾千年來其實沒什麼改變;他們一直是家庭的經濟支柱,而他們的認同與權力,來自於這個古老的、以求生為基礎的角色。」
高巴特耗費數年時間,觀察兩性如何夾纏金錢和權力。他說,為了生存,人們不得不這麼做。男人直接在金錢與權力之間畫等號,而傳統上欠缺賺錢管道的女人,則以一種不脫離愛情的特殊方法,把金錢與權力結合在一起。
「歷史上,金錢已經跟撫養、照顧融合在一起。因此,女人很難把愛和金錢切割開來,」高巴特指出,「男人對女人的撫養,事關她的生存與生活。因此對女人而言,男人的成功,以及他用財富分享這份成功,意義遠超過她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型態。
在她們的下意識裡,這關乎她和子女能否生存下來。當我們談到金錢,我們談的是人類基本需求的供應。儘管這種撫養與依賴的角色,過去七十五年來已出現改變,但對於腦幹心理學而言,七十五年不過轉瞬而已。
(更多內容,請詳閱本書《不是我嚇妳,女人真的要理財》)